当墨燃看到楚晚宁独自疗伤(观影体)
屏幕切换又到了新的画面。
【天已经蒙蒙亮了,一夜颠荡起伏后,暮色蜕去,天边陡然泛起一丝黎明初光,鲜红的旭日犹如一颗破烂流血的心脏,从暗夜的深渊里挣扎而出,洇一抹艳丽辉煌。
楚晚宁逆光站着,站在越来越透亮的长夜尽头,站在遍天氤氲的初阳漫照中。
他嫁衣如血,侧身而立,旭日在他脸侧描了个模糊不清的金边,看不清脸上表情。
忽然,灵力输出,吉服被强悍的力道震了个粉碎。
红色的细碎布料,如同海棠敝落时纷飞的残花红瓣,倏忽风起,四下散落。
吉服破碎,露出下面白色衣袍,在风里滚滚翻飞,和他墨黑的长发一起。
肩上鲜血。
风中残衣。
那为护人而伤的斑驳血迹,在白袍上显得尤为艳丽刺目。
良久,楚晚宁冷笑,颇为嘲讽:“你我之间,又有什么可以叫人误会的?”
生生冷冷客客气气的,不冒任何热气儿。
那人冷不防一噎,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。
楚晚宁笑罢,拂袖离去。
此时四野无人,他一个人在前面走着,仿佛天地渺茫,独他孑然孤身。】
“你我之间,又有什么可以叫人误会的?”墨燃一愣,细细品着楚晚宁这话。误会?所以,是假的?墨燃的眼睛陡的一亮。他开始回忆之前看的那些镜头。是了,之前便觉哪里不对,现在仔细一想,确实有许多破绽。
那婚礼的场面全无半分热闹,反倒是阴气沉沉的,也并无任何宾客参加。
而之前那傧相所说的词
“白帝水,浪花清;鬼鸳鸯,衔花迎。
棺中合,同穴卧;生前意,死后明。
从此黄泉两相伴,孤魂碧落不相离。”
这些也绝不是正常婚礼会有的,他虽然当然心乱如麻,未注意那些人说的,可修仙之人的记忆何等强大,他固然未刻意去记,但终究是听在耳里的,此刻略一回忆,便记起了那些内容。
“棺中合,同穴卧”难怪,之后楚晚宁会和那人躺在棺材里,再联想到之前伤了楚晚宁的那个九阴白骨爪,原来不过是为了降妖的权宜之计罢了。既然理清了头绪,墨燃自然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了。
拜堂是假的,那之后的洞房自然也是假的。所谓的洞房,大概就是两人一起睡在棺材里吧。
想明白了一切,墨燃忽的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好了起来。呵我就说,楚晚宁这冷心冷情的人,怎么会爱上别人,又有什么人会愿意和他这种人结为道侣呢。
画面还在继续
【 楚晚宁那张天怒人怨的嘲讽脸,一到客栈,关上门,就绷不住了。
楚晚宁咬了咬牙,脸上露出痛楚的神色,抬手去摸自己的肩膀。
鬼司仪的利爪是仙灵之体,算起来,与天问不遑多让,都是极其厉害的武器,他整个肩膀被撕抓掏扯,但因急着诛灭妖邪,便没有及时处理,此时此刻,已经感染溃烂,剧痛难当。
站在房中,缓了口气,楚晚宁想将身上的衣袍除下,可是肩膀上的血已经凝结了,衣料和皮肉粘连在一起,一扯疼得厉害。
这客栈隔音不佳,他不愿让人知道,硬生生咬着嘴唇,竟将那粘着血肉的布料,狠狠撕下!
“呃……!!”
一声闷哼之后,楚晚宁慢慢松开嘴唇,唇齿间已满是鲜血,他大口大口喘着气,脸上没有半点血色,冷汗遍布。
垂下修长浓密的睫毛,他微微颤抖着,去看自己的伤势。
还好。
尚能处理……
他扶着桌子,缓缓坐下来。就着让小二端来的清水和帕巾,忍着痛,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,一点一点地,为自己擦拭创口。
尖刀剜入,割去腐肉。
而后,涂上王夫人所制的伤药。
再一个人,慢慢地,困难地,给自己裹上纱布。
他不习惯在人前流露出软弱模样。这样的苦痛,他经历过许多次,每一次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。
兽类若是受伤,便会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,他有时觉得自己也和那些畜牲一样。以后,大概也会一直这样孤苦伶仃下去。
他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,所以并不想可怜兮兮地求助任何人。他自有那莫名偏执的尊严。】
墨燃看到楚晚宁的伤,忍不住瞳孔紧缩,他虽料到之前利爪没在楚晚宁肩膀的血肉中,狠狠撕扯,掏抓。那伤自是极重的,只是当时棺内毕竟昏暗,墨燃也并看不真切,此刻那五个窟窿刺目狰狞,仅仅只是看着,就觉得不寒而栗。可是这么严重的伤,他当时竟然硬是忍着一声不吭,楚晚宁这人——当真狠倔!
楚晚宁【脱下衣服时,地上掉了一只锦囊。
红缎绣合欢,他拿疼的颤抖的指尖,慢慢拆开来,里面是两段纠缠在一起的青丝。
他和那人的。
楚晚宁有一时的失神。想把那锦囊凑到烛火前,连同那荒谬不禁的结发一同烧掉。可最终,却还是下不去手。
他把柔软的锦囊紧握在手里,缓慢闭上了眼睛。】
那个锦囊,那个锦囊里的是楚晚宁和那人的结发!既然拜堂不过是假的,楚晚宁为什么不把这个锦囊给扔了,给烧了?反倒紧握在手里?
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金童玉女的细细笑声蓦地在墨燃耳边响起。
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?!
楚晚宁不舍得?楚晚宁不舍得!!!
【“咚咚咚。”
门忽然被敲响,楚晚宁一惊,猛然掀起眼皮,迅速把锦囊收在宽袖里,拉着张俊脸,没好气儿的。
“什么人?”
“是我。”外头响起了那人的声音,让楚晚宁的心跳陡然快了几分,“你开个门。”
楚晚宁“滚出去”三个字卡在喉头,阴郁着脸沉默了好久,最后才慢吞吞地换成了:“滚进来。”
“咦?你门没锁?”那人一边说着,一边推门进来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楚晚宁则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,掀起眼皮,淡淡地瞥了他一眼。
楚晚宁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那人身上离开,修长的睫毛垂下来,抬手掐灭了桌上点着的一支熏香,然后才冷然问道:
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我来……看看你的伤。”那人轻咳几声,目光落在了楚晚宁的肩膀上,微微愣住了,“已经换好了?”
楚晚宁淡淡的:“嗯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那人盯着桌上一堆血迹斑斑的棉纱,满盆子被血染红的热水,还有随意扔在一边的尖刀,刀尖还挂着血肉,他头都大了。
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自己给自己疗伤的?
他就真的这样眼皮不眨地能把烂肉创口给清了割了吗?那场面光是想象就令人头皮发麻,这家伙还是人吗?
原地站了一会儿,那人先打破了这种静默。他轻咳了两声,脚尖磨蹭着地板,挺别扭地说:“刚才在陈宅……,对不起啊。”
楚晚宁不说话。
那人偷偷瞄了他一眼:“不该朝你吼的。”
楚晚宁还是没理他,这人脸上淡淡的,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,但心里可委屈着,就是不吭声。
那人走过去,离的近了,才看到楚晚宁把自己的肩膀包的乱七八糟,棉纱五花大绑,像是捆螃蟹似的把自己捆了起来。
“……”
也是,一个连衣服都不会洗的人,能指望他把自己绑的有多好看?
叹了口气,那人说:“你别生气了。”
“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?”楚晚宁怒气冲冲道。
“……”
过了一会儿。
“包扎不是这么包的……”
又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:“要你教我?”
“……”
他抬起手来,想要帮楚晚宁把纱布解了,重新包过,但察言观色,觉得自己要是敢碰他,估计能挨一大耳刮子,不禁又犹豫起来。
手抬起来又放下,放下又抬起来,反复了几次,楚晚宁恼了。斜眼瞪他:“干什么?你还想打我不成?”
“…………”
那人气笑了,不管三七二十,忽然伸手过去摁住他的肩膀,嘴角边浮起酒窝:“我帮你重新包扎过吧。”
楚晚宁原是想拒绝的,然而那人温暖的手指已经覆了上来,他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发涩,说不出话,于是嘴唇轻微地动了动,还是任由他去了。
那人也不知怎么了,怔怔看了一会儿,忽然轻声问了句:“疼么?”
楚晚宁垂着纤长的眼睫毛,只是淡淡地说了声:“还好。”
那人说:“我轻一点儿。”
楚晚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忽然耳坠就有些红了。】
墨燃静静看着两人的互动,明明也算不上多温馨,就是看的心里闷闷的,尤其是最后他没有错过楚晚宁微红的耳坠。
呵,墨燃忽的就笑了,那笑充满了嘲讽,也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楚晚宁与那人。
原来,拜堂虽是假的,感情却是——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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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看文的小可爱。提前祝你们五一快乐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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