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草

都市童话 第二十六章（亚久津，真田BG）

亚久津仁将车子停在公园的停车场，拉她到一家早餐店买早点，捧到公园的凉亭吃。

在黑道多年，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一切顺利就没问题；再完美的计划都要有万不得已的考量，以最寻常的判断低估对手往往是功亏一篑的致命伤。他只要在最后保护好浣浣就行了，现在还不是担心的时机。不二周助已解开“风云堂”的锁定密码，一一挖出这几年来“风云堂”的不法交易与人员部署，并知道他们有多少战力，这样一来对自己就更有利。今天是他给自己的放假日。

总不能让一票不法份子闻风丧胆的“大人物”来他家就为了吃饱睡、睡饱了吃吧？

“你看。”亚久津仁拉浣浣坐自己腿上，指着凉亭左方水泥平地上一群正在跟老师做早操，跟着儿歌的旋律摇摇摆摆，可爱逗人的小朋友。

“我们家一直缺少女孩儿，将来我们生一打女儿好不好？”

这男人八成是疯了。她头枕在他肩上，把弄他的手指，直皱眉说道：“最多三个。亚久津仁，如果你想要生十二个女孩，最好考虑领养。”她再一次肯定，男人不是理性的动物，并且一点头脑也没有。就算能拥有这么多的孩子，教养问题呢？一个不小心就会因父母的爱分配不均而心态不平衡。再来还得要一间大大的房子，每天煮一大堆的食物，洗好几大桶的衣服，清扫十二个小鬼弄乱的环境......那么别说腾出心神来教养孩子了，她连爬去棺材里安息的力气也没有了。亚久津仁口气敢那么大是因为家事不是他做；不过他至少也得想一下，他如何一次抱起十二个孩子？抱不动就最好别说大话。

“你肯生我就高兴了----天哪！我感觉我们好像有三百年没这么接近了，而且从来就没有时间谈我们的未来。”亚久津仁忍不住又要抱怨起他那些“好朋友”了。

她双手伸向身后，反勾住他脖子，享受他细细的吻在耳后的撩动。

“其实，孩子多也是很可怕的事；女孩儿也不见得有多好。像你和周助都是男的，注定要延续香火与事业。周助逃得好可怜，你们都能深刻地体认到这种滋味并不好受。可是，你们应该去看看铃木家；希康有二个姊姊一个妹妹，她们四姊妹在四年前的新闻可是轰动一时呢！弄得所有人头疼不已。”大石浣浣对亚久津仁叙述四姊妹的趣事，边想边笑。亚久津仁越听越有兴趣，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，嘴角不时挂着笑。

“所以，生女儿不见得比较贴心呀。”她下结论。

“自己的骨肉总是不同呀！生的女儿都像你就没问题了；又美丽又温柔。”

“你今天一定糖吃多了。”她转身圈住他腰，心中想着偶尔有这种甜言蜜语感觉真不错；想不到亚久津仁还是个居家型的男人呢！与他相处愈久，愈发现他的外表与内在相差悬殊；他有颗善良的心、乐于助人又会怜香惜玉----只对她怜香惜玉；不擅言词、有些害羞，这几点都敛藏在凶恶的面孔之下，不了解他的人只看到他的外表就退避三舍----这是很不公平的。

是呀！亚久津仁会害羞这一点她原本也不相信。上星期她在洗衣服时，亚久津仁突然一言不发抓住她双手左看右看，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----这些日子以来过度操持家事使她双手粗糙很多，皮脱了好几层----到了第二天答案就出来了；他丢了一包东西在她办公室中，还有一叠使用说明书，打开来看才知道是一组非常名贵的保养品；有保养脸的、保养手脚、全身的，一应俱全。那时她心中大为感动，去感谢他时，他却表现得比平常更凶恶，叫她不要噜嗦；她可没被他吓跑，偷吻了他一下。可以开心又感动的因素太多了----他知道，要一个大男人跑到卖化妆品的地方买东西，别说亚久津仁这个大老粗全身上下不自在，恐怕全天下的男人没一个自在得了；更别说对着一大堆瓶瓶罐罐听店员解说使用方法与效用了----他花了三个小时才买一套保养品给她，花了一小时对她解说用法；他背得很清楚。

真正的怜爱不是嘴边上成天挂着甜言蜜语来表示。

大石浣浣知道自己非常幸运，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；更幸福的是，他们会一同走过未来每一个日子，建立一个家----

不期然地，水晶略带哀愁的神情跳入她脑海中。她抬起脸看亚久津仁，他正轻轻地以手指拨弄她发丝。

“水晶与真田弦一郎----究竟怎么回事？他们在热恋，可是我却闻到绝望的味道。”

恋爱应会使一个女人容光焕发，更加活泼开朗不是吗？但水晶反倒变安静了，她的直爽活跃已变得好牵强，忧愁是她眼中抹不去的颜色。浣浣感觉到，她爱得很辛苦，并且毫无希望，才会让水晶在短短几天内挥霍她的情爱；她的感情向来十分内敛冷静，可是现在她非常热切几近疯狂----

亚久津仁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。

“我有没有说过手冢国光要收真田弦一郎当徒弟？”

“有呀！那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真田弦一郎必须有足够的本事才能成为’死神的接班人；首先，他必须成为一个律师，熟知各国法律与国家法，还有他至少要学八国语言才能在世界各地畅行无阻。‘死神’的工作是尽量让不法之徒接受法律制裁；而连法律也制裁不了的人才用黑道手段终结。下手杀人是不得已的行为；所以当律师是‘死神’工作第一要件，又可掩护身份。真田弦一郎得到美国重新学起，这样一来，预计是十年。”

“那水晶怎么办？”大石浣浣低叫。哦！水晶打算放真田弦一郎走；她明白木手水晶一定会那么做。

亚久津仁捧着她的脸。

“她一定得放真田弦一郎走，否则他们同样没有未来。”

“放他走，就能保证有未来吗？”

“有的。只是两人势必要苦上一段日子了。”他起身拉住她手，往林荫步道缓缓走去。

浣浣沉思良久，看向树梢的初芽，叹了口气。

“女人的好条件这么容易伤男人的心吗？如果今天你与真田弦一郎有一样的身世，你一定不会要我吗？”

“要不起，也不敢要；尤其在不知道自己有任何存在价值之时。”光他目前的样子就差一点不敢要浣浣了；如果再加上真田弦一郎那种飘零的身世，任他有再强的占有欲也不敢碰她一下。

“那么----我们只有祝福他们了。”

并不是每一个恋情都会有结果；得之是幸，不得是命。

亚久津仁扳起她小脸，略带醋意。

“女人，我们正在约会，可不可以只想我们的事就好！你这样一张脸，别人还当我欠了你一千万没还似的。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面对；如果你敢再忽视我，我就要自力救济了。”

小孩子的脾气又耍起来了。大石浣浣甩了一下长发，柔媚地站在他面前，用温柔得快迷死人的声音说道：“哦，要如何自力救济呢？才一大早呢？大英雄，你不会是想现在就勒死我吧？那剩下的大半天谁陪你约会呢？”

他一本正经地摇头。

“你现在靠山太多了，我哪敢动你一根汗毛？还没碰到你就尸骨无存了。”

大石浣浣得意地扬起小下巴。

“那么，也就是说你的自力救济根本是虚张声势罗？”

一抹狡黠闪入亚久津仁眼中，他脸带邪笑依近她。

“是呀！我什么都不敢做，不过----欺负一下你倒无可厚非；看‘一指神功’！”一只狼手往她腋下探去。

大石浣浣尖叫而逃，没命也似的跑----搔痒可让她吃不消，她最怕痒了----而亚久津仁恐怕打算欺负她到底，穷追不舍，挑了柔软草坪向她扑去，两人就像小孩子似的在草皮上打滚；浣浣在他的“一指神功”下又笑又叫，眼泪都流出来了。她全身尽可能缩成一团，却还防不了他的攻势，最后当然只有投降的份。“我举白旗，不玩了！不玩了----亚久津仁！”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，翻身压在他身上，终于让他住手了。

他将脸埋在他胳肢窝中娇喘不已，同时也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与血液奔流的声音。他悄悄环住她腰。

“浣浣。”他低唤。

“嗯？”她脸蛋依然嫣红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溢着毋庸置疑的柔情看着他。

“我想，我等不到夏天了；这件事结束后，我们立刻结婚，好不好？”

“可是我哥哥还有五个月才能回来。”她希望她仅有的亲人能在场。

亚久津仁笑她的单纯，这点他早想过了。

“你想，佐佐部垮了，你们家的公司退出来后该谁来接管？当然是你哥哥回来当龙头；他还用得着再听佐佐部的话守在国外吗？”

“可是，佐佐部与我家的公司无法分家，他垮了不就等于我家也垮了吗？”她发现她一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----佐佐部手上握着的有一半是她父母努力一辈子才打下的江山哪。

“损失是一定会有的，但我们尽可能减到最低；而且这一次周助动用不二家力量，要对佐佐部恶意退货，使他因那批庞大的存货囤积不出而形成资金周转不灵，最后导致破产。但那也只是短暂的假相，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时，周助会处理佐佐部家与大石家拆伙的事，他有法子将破产归到佐佐部家头上，造成大石家无辜的结果；届时佐佐部家的公司会被查封，被法院拍卖至一无所有，而你们大石家顶多重新来过。然后不二家会再向你们买那一批存货，可以让你哥哥立即成为富有又成功的商人。”

大石浣浣睁大眼看着他；事后的问题他们也早已想到处理方法了？她这才发现这些每天吃她做的饭菜、在家中泡茶聊天的人有多么了不起了。即使当水晶绘声绘影地说着每一个大人物的来历；尤其不二周助与亚久津仁的过往，有多么传奇时，说真的，她真的半信半疑----他们这两个成天像小孩子似的吵架、抢东西吃、乱丢垃圾，这哪里是大人物的行径！

可是，真正做起事来就与平常大不相同了。

“我该崇拜你，还是该崇拜周助？”她感激地问。

亚久津仁霸道地说：

“你当然要崇拜我；虽然周助有着一颗了不起的头脑，不过通常都是我来决定方向，然后丢给他去策划，并且也是我在动手执行。你说，我这么努力，你是不是要多崇拜我一点？”

“我当然第一崇拜你。反正周助那颗金头脑自然会有心仪他的女人去崇拜。”她叹了口气；自己只明白计划的大纲，然而其他细节所知太少----其实知道多了对她并没有好处。她亲了亲他的唇说道：“为我保重，亚久津仁。我不要你对我说太多，因为那只会令我担心；而不管我多么担心，事情仍得进行下去，虽然危险性依旧不减。我只要你千万小心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还想活着娶你；玩命玩了近三十年，现在我有珍惜生命的理由了，哪敢再漫不经心？安心等着当新娘吧！今生今世除了我，任何人都甭想碰你。”他拉下她，深深地吻住她花瓣一般娇美的红唇，印下他的印记----